身体却不再试图抢夺,反而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,双手抱膝,将头深深埋进去,
肩膀剧烈耸动,做出彻底崩溃、放弃抵抗的姿态。
…你改吧…反正…反正我的骨头是你的…飞不掉的…】 我用尽全身力气表演着彻底的屈服,
眼泪汹涌而出。母亲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。她看着我“崩溃”的样子,
脸上的狞笑混合着一丝掌控全局的快意。
日新月异的先进技术已经取代了以前的纸质志愿申请书。母亲对于互联网并不了解,
也不懂怎么操作,在系统截止的时间前,还是没有更改成功。老师的标准答案被彻底推翻!
电脑屏幕幽幽的冷光,如同舞台追光灯,从侧面打在她脸上。一半是刺目的惨白,
一半是浓重的阴影。她的眼睛深陷在阴影里,像两个燃烧着幽绿鬼火的深窟,
死死地、牢牢地锁定了跌坐在地上,脸颊红肿眼神却异常平静的我。那平静下,
是她从未见过的、冰冷的、陌生的东西。她的嘴唇动了动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
带着一种被烈火焚烧后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.每一个字都像冰锥,
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和心脏:【晚晚,你身上的骨头缝里流的都是我血...无论在哪,
你都飞不掉的...】但那行绿色的“提交成功”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,横亘在我们之间。
飞不掉?我的翅膀,已经在系统关闭前的最后一搏中,悄然张开了。4北京。
初秋的风已经带上了凛冽的意味,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我裹紧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薄外套,
站在地铁换乘通道汹涌的人潮里,像一颗被裹挟着前进的沙砾。
空气里混杂着汗味、尘土味和各种廉价早餐的气息。巨大的广告牌闪烁着刺眼的光,
映照着行色匆匆、表情漠然的一张张脸。这就是母亲口中那个“吃人不吐骨头”的地方。
陌生,庞大,冰冷,却也充满了……无限的可能。宿舍是四人间,狭小但干净。
当我把最后一件行李——那个磨破边的蓝色软面抄记账本——塞进柜子最底层时,
手机屏幕准时亮起。晚上八点整。母亲周雅茹那张被屏...